（上）
“你还好么？看上去你显得有些……分神。”朽木蓝染从书架间露出头，“从刚才你接了一通电话之后就这样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不……一切还好。”速水冥合上手中的书，用手指揉了揉眼睛，“只不过是有点累了。”
“是这样么？”朽木蓝染从书架上挑了一本小说，然后翻开其中一页随意的扫了几眼，之后有把眼光落在了速水冥的身上，“是不是佐佐木禾出了什么问题？”
“他的存在本来就是一个问题，经过这几天的历练，我已经习惯了。”速水心不在焉般的说道，“我一直想问，你给了他那个程序，你们家族的人会不会追踪到他？”
“不会，为了避免有其他高明的骇客会攻破这道程序，所以我们没有在这个程序上安装任何后门，要知道，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她仿佛失去耐心般将书放回到书架上，“即便我并不精通计算机，不过我起码能够明白，程序上的任何后门都可能会被彻底地利用……当然，人也不例外。任何一点瑕疵都有可能造成毁灭性的后果。”
“这句话用在佐佐木禾身上再合适不过了。但他总是不听……”速水摆出一副无奈的痛苦表情，“如果他性格能够在关键时候沉稳一点就好了，算在平时，他蹩脚的性格倒也没有什么坏处，但只要一提到他的痛处就……我只能衷心祝愿他别闯出什么篓子来。”
“您知道么，我一直认为您是他的亲人，从您对他的关心程度……各种方面来看的话，真的，既像哥哥，又像爸爸。”
“我没有这么令人嫌恶的孩子。”速水一本正经的说道。
“他有在介意么，您是一位罪犯的事情？”
“我想没有。但也只能自己想想，我总不能一脸认真地去问他‘你介不介意我是一个罪犯’，也许他不是很喜欢，但这并不要紧，等他翅膀硬了，我会把他送出国，让这样一个高智商的年轻人待在战火密布的祖国可不是一个好的决定。”速水冥不自然的笑了笑，“当然，如果哪一天他拿起手枪来反抗我了，我会毫不留情的杀掉他的。”
“下得去手？”
速水点了点头。
“当真？”
“没什么好商量的，不想让任何人妨碍到我——不过，这是在他得知真相之后，我不希望让一个人带着满腹的疑问入眠……”
“不得不说，澜曲先生，您真的会自欺欺人。”朽木蓝染说道，“您明知道下不去手，非要装作一副可怜的样子，这样可不会博得观众的好感，反之，这样老套的情节只会让人作呕。”
“你不是一样？知道自己下不去手毁掉自己的家人，所以想要利用佐佐木禾帮你抵抗朽木集团……假设某一天，只是假设，你的枪口抵住了跪在地毯上的你父亲的额头，你会不会扣动扳机呢？”
“也许我扣不下去。”朽木蓝染走到阳台上，双手搭在阳台的栏杆上，眼神略显忧郁的望着窗外的夜景，“但是这么大的世界，总会有人替我扣下扳机的。”
“请允许我问问你的动机，你想毁掉朽木集团的动机是什么，别跟我说是为民除害，任何人都没有那么高尚。就我的角度来看，你是想接手你父亲的监视计划吧？这可是无上的财富啊。”
“有些事亲说出来只会影响别人的情绪，澜曲先生。”朽木蓝染顿了一下，“所以这种事情只要埋在心里就好了。”她双手合十，“不知道澜曲先生有听说过这样一个组织么，他们在暗处行动，刺杀任务目标，然后再按照不同的方式领取报酬，他们的足迹遍布整个欧洲和美洲，他们的任务就是解决委托者的私人恩怨……”
“你在说那个用航脏的手段帮助美国实现美国梦的组织？”
“不，我说的是一个杀手组织。”
“想必你说的就是大名鼎鼎的国际清理者组织了……”
“你知道？”
“当然，那个臭名昭著的公司现在在该死的生意人的名下，而那个人整天就知道钱钱钱，在它面前只有利益能够打动他，把川崎悠斗挖过来着实费了我一番心思。”速水撅了噘嘴，“我可能没有说过，川崎悠斗原先也是清理者，但是不是取人性命的，他是负责事后清理的，非常专业。一打清理者确实能产生极大的破坏力，他们就类似于佣兵，收钱做事。”
“我听说现在有很多清理者聚集到了东京，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也许清理者组织可能要在亚洲落脚了。”
“那是早晚的事情，像这种公司不出意外情况的话只会越做越大，最后由于内部膨胀从而产生分裂，进而黯淡下去，这是历史发展的必然，毕竟没有一样永恒的事物——包括被命名为天网的这项计划，也许不是今天，也许不是明天，但总有一天，它会被消灭掉，成为历史长河中的一点尘埃，也许他是被另一项计划代替，也许会用旧的被消灭——这谁也说不清楚。”速水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反正现在摆在我面前的问题只是平衡东京地下犯罪的势力问题，还有那该死的小子的身世之谜，其他的都可以放一放。”
“同时还要帮我搞垮我父亲的企业和计划。”
“那种事情不是一蹉而就的，没有找到破绽，我们需要时间制造破绽。”
朽木蓝染的脸上微微漾出笑意，再没做声。速水拿起手机，看到了刚刚发进邮箱里的一条短信之后站起身来。
“很可惜我得离开了，要不要我送你到酒店，大小姐？”
“不用了，我一个人能回去……”朽木蓝染扭过头来，“请把这间房间的钥匙给我吧，我想在这里多呆一会儿。”
“你是老大，钥匙就放在柜子上，你要离开的时候记着锁上门。”速水刚走迈出一步，然后又马上退了回来，“那个，这里是安全屋，所以免不了会放上一些枪械，请你不要去碰柜子里的东西，也许一不小心你会把整个楼炸平……”
“我又不是小孩子。”
“当然了。你确实不是。”速水笑了笑，走出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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